中國近代史,是一部令人讀之潸然、思之疾首的血淚史。1840年,中英鴉片戰爭;1856年,中英第二次鴉片戰爭;1860年,英法聯軍侵華;1883年,中法戰爭;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等一連串的戰爭、失敗、割地、賠款,組成了這部血淚史最主要的旋律。這段旋律也成為筆者自幼習讀中國歷史過程中最不忍面對的夢魘。
時公元2009年,轉眼,歷史的車輪已匆匆軋過一個半世紀還多。車輪揚起的紅塵與眼眶泛起的淚模糊過雙眸,但阻礙不了腦的思索與心的悸動,正如大江之東去,淘盡了千古英雄,卻淘不盡刻骨銘心的傷痛。1997年,閱盡百餘年滄桑的香港終於回歸,「一時間,萬方樂奏,九州同歡,……然而,那華歌豔舞的旋律中卻隱約著幾許淒苦、幾分哀怨、幾多彷徨。畢竟,香港156年的殖民統治歷史帶給中華民族心靈上的巨大創傷終不能在一朝一夕內撫平,也絕不應該在歌舞升平中忘卻。」 今日,筆者作為一名初涉法律史的研習者,自然也不能繼續只顧發揚「鴕鳥之精神」而自欺欺人、諱疾忌醫,歷一月餘仔細研讀了蘇亦工先生的著作《中法西用:中國傳統法律及習慣在香港》,對晚清中西文化之接觸與碰撞尤其中西法律交通史作了一些自己的思考──當西風吹上東土,發生過以及可能還會發生怎樣的有關交鋒與融合的故事。